现当代艺术市场遭遇瓶颈期？榜单复盘第二波秋拍

从11月18日举槌的中国嘉德，到11月28日的佳士得香港晚间拍卖，再到11月29日的永乐拍卖夜场，一个不争的事实是，现当代艺术市场的整体成交额在缩水。

面对市场的寒意，中国嘉德取消了三十周年“超级夜场”，现当代板块仅保留了“当代艺术夜场”“二十世纪艺术夜场”和“当代艺术日场”。佳士得香港尽管与周杰伦联袂呈现“千禧后晚间拍卖”，但流量与关注度并未完全转化为艺术市场中真金白银；加上“二十及二十一世纪艺术晚间拍卖”和“二十世纪艺术日间拍卖”“二十一世纪艺术日间拍卖”，总成交额比春拍缩水将近17%。永乐拍卖现当代艺术三大专场的拍品数量比春拍逆势上涨超过50%，不过从成交总额来看，基本与春拍持平。

在资深市场专家、艺术品经纪人李苏桥看来，“规模缩小和部分指标艺术家的价格塌方，毫无疑问地显示市场陷入局部低迷，艺术市场反映了目前社会经济‘运行良好’的客观现实，简单地说，这两年大家还挣不挣钱，日子过得还好不好，信心还有没有，应该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想对当代艺术做集邮式收藏的机构和寡头及老炮收藏家们，基本歇菜了。中国没有真正意义的老钱，当代艺术市场上一波的大行情就靠那一代在特殊市场经济中获利的有文化担当和梦想的新钱。”

资深艺术品经纪人伍劲也在朋友圈感叹：“其实前阵中国嘉德拍完，今年的形势就很明朗了：市场又到了紧要关头。整体成交额的缩水是最不能掩饰的事实。也有亮点，但也不是很亮。这季是新入市的藏家的绝好机会，但是把握住机会的人不多。”

从三家拍卖行现当代艺术最高单价TOP20榜单来看，最贵的作品毫无疑问地花落以1.7亿元成交于佳士得香港的常玉《花毯上地侧卧裸女》，这也是第二波秋拍唯一一件过亿元的作品。紧随其后的是7160万元的草间弥生《花》，和中国当代艺术家刘野的《金光大道》，这件作品以5750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成为艺术家第二高价作品。

事实上，这份TOP20高单价作品榜单，仅仅集中在10位头部艺术家身上，其中包括5件草间弥生、3件刘野、3件赵无极，2件吴冠中、2件常玉，以及奈良美智、亚德里安·格尼、周春芽、理查德·普林斯、尼古拉斯·帕蒂。其中，中国当代艺术板块仅有刘野、周春芽两个名字，20世纪中国艺术则包括常玉，吴冠中和赵无极三位，剩下的50%均为国际面孔。

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总经理李艳锋认为，“随着中国当代艺术这么多年的发展，最大的变化就是生态越来越健康，大家的共识性越来越明确，所以收藏的名单越来越明确清晰。当然经济环境作为重要的外因不可忽视，但最关键的是，还要看能不能拿到硬货，硬货抵御经济环境的能力是坚韧的，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值得一提的是，高单价TOP20榜单中没有产生新的拍卖纪录。而从刷新艺术家个人纪录的榜单来看，呈现出的则是一份新名单。这或许显示了在当前的经济环境和市场氛围下，高单价作品成交的受阻，而单价相对较低的作品，仍有较大的想象空间。

譬如中国80后艺术家陈飞，他的《星星堆满天，我还是只爱月圆》以874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秋拍，刷新个人拍卖纪录；70后艺术家刘晓辉先后在中国嘉德和永乐拍卖中两度刷新个人拍卖纪录，突破400万元大关。除此之外，这份榜单还包括康春慧、邱瑞祥、汪一、魏东、狄青、曲丰国等艺术家。

几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中国新绘画已经成为艺术市场中最受瞩目的板块。这个板块既包括张恩利、王兴伟、王音等少数60后艺术家，又涵盖了以70、80后艺术家为主体的中国当代艺术的中坚力量，当然还有刚刚在市场中崭露头角的90后艺术家。如果将时间拨回三年前，欧阳春的个人拍卖纪录还是2014年创下的161万元，如今已经突破700万大关；而黄宇兴2020年之前的价格纪录始终在200万元左右徘徊，直到2021年他的纪录猛然刷新到6400万港元以上。

为什么火热？道理不言而喻。正如李苏桥所说，“中国当代艺术目前的热点还是年轻艺术家，70后的艺术家基本确位，如欧阳春、黄宇兴、贾蔼力、仇晓飞、陈可、韦嘉等。他们和上一代类似中国当代艺术家相比，优秀作品的价格还远远没有达到天花板，确切地说处是在第一阶段换手期，和同龄的西方艺术家相比，价格差距更大，五倍以上；这是在市场低迷期可以大胆买进的基本盘。”

在中国新绘画板块成交总额TOP20榜单中，60后艺术家张恩利以2584万元位列榜首。在本季秋拍第二阶段，他共有10件作品上拍并悉数成交，表现最为亮眼。

如果只看70-90后名单，排名第一、第二的分别为70后艺术家黄宇兴和贾蔼力，他们分别有10件和4件作品上拍。不得不说的是，相比于10月份香港拍卖中的流拍结果，贾蔼力不久前的佳士得纽约晚间拍卖力挽狂澜般创下了3465万元的个人纪录。排在第三位的欧阳春成交总额超过1267万元，其中他的巨幅绘画《王者孤独》以483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成为艺术家第三高价作品。

除此之外，这份榜单中的70后艺术家还包括梁远苇、陈可、仇晓飞、韦嘉、王光乐、秦琦，以及最近两年才进入二级市场，如今已经突破400万元的刘晓辉。11月18日，他的三联作《无题-海》以322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刷新自己在春拍时创下的纪录；仅仅10来天后，他的另一幅三联作《无题-海边》以414万元成交于永乐拍卖，再度刷新这个数字。

刘晓辉《无题-海》（三联）

200×220cm×3 布面油画 2013-2015

成交价：322万元

中国嘉德

成交价：414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永乐拍卖

随着70后艺术家名单的确立，80后艺术家在大浪之下留下陈飞、郝量、高瑀等不多的几位。榜单中表现最突出的80后艺术家当属排在第5位的陈飞，他的《星星堆满天，我还是只爱月圆》以874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秋拍，刷新个人拍卖纪录；在其排名之后的还有郝量、高瑀，和最近备受市场关注的新秀季鑫、刷新个人拍卖纪录的邱瑞祥。

尽管榜单中张子飘、孙一钿等90后艺术家在本阶段秋拍并未产生新的个人拍卖纪录，不过她们的二级市场价格已经突破100万元。

面对90后艺术家爆发式地出现在二级市场，李苏桥坦言，“我从2018年开始一直在买90后，尤其关注在海外受教育的这帮孩子，现在有点不想买了，市场价格上涨太猛，总觉得背后有力量在推，拔苗助长，不少作品太露怯，不进步还退步，批量复制的作品在我看来就是伴随着拍卖官叫价声的假高潮，今天谁还会真为假高潮去埋单呀？中国90后这批艺术家，目前还在被小股资本按在地上磨擦，未来怎么样，不知道。”

李苏桥继续补充说，“这不是中国问题，而是全球话题，这本来是补充战后当代艺术市场优秀作品惜售的无奈之举，在中国当代艺术市场的发展中却无情地加速了年轻艺术家在二级市场可交易名单的高度集中，这在短期内十分负面，是艺术生态的灾难。十几年前，所谓中国当代艺术F4的作品在市场井喷的时候，今天在二级市场的中流砥柱们还是被忽略的，这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而是艺术和艺术市场本身在教育我们如何懂得耐心和敬畏。”

收藏家刘太乃同样谈到，“目前中国当代艺术主要是红色经典以后得美术发展史。相对于西方市场，目前从50后到90后，艺术家名单还是过多。但是中国透过拍卖市场修正很快，我相信未来会修正出一条清晰的线索。哪些艺术家能代表50、60后，哪些代表70后，甚至哪些代表80、90后。这是中国艺术市场的特色，很可惜梳理的过程，无法像西方可以透过有公信力得美术馆展出，只能借助拍卖市场来调整，从不断的市场淘汰筛选下调整出一条正确的去芜存菁的道路。”

相比于新绘画板块，中国早期当代艺术板块表现如何？或许数据可以带给我们最直观的冲击。在中国当代艺术成交总额TOP30榜单中，新绘画艺术家占据了23席名单，中国早期当代艺术家只剩下7位，而成交总额超过5000万元的仅有刘野、周春芽两位。其余艺术家要么没有重要作品上拍，要么低估价成交，要么流拍或撤拍。

根据李苏桥的观察，“中国当代艺术的所谓指标艺术家基本没有高价成交热点，牛逼的作品都名花有主，分别在各大藏家手里握着，能在二级市场再现的十分有限，短期内这个板块没热点是常态；中国嘉德的刘野不能算，特殊作品，不具备代表性；佳士得香港的张晓刚‘大家庭’算是，但差点儿在消费价位成交，让人唏嘘不已；永乐拍卖的刘炜，本来想看看热闹，结果放个哑炮就走了，撤拍。”

在这份榜单中，位列榜首的刘野共有9件作品上拍，8件成交，成交总额超过了1.2亿元。其中创作于1995年黄金时代的《金光大道》以5750万元成交于中国嘉德，成为艺术家第二高价作品。排在榜单第二的周春芽则有13件作品上拍，11件成交，成交总额为6533万元。

此外，另外5位中国早期当代艺术家分别为：张晓刚、毛焰、丁乙、曾梵志、罗中立。除了张晓刚的《血缘·大家庭之八》，均未有重要作品亮相，然而这件估价2000万-3000万港元的“大家庭”却仅以1200万港元落槌，低于低估价40%，价格将近腰斩。

刘野《金光大道》

饶是如此，我们仍然不能通过拍卖市场的少数名单及其价格，粗暴地将其归结为中国早期当代艺术的翻篇。一方面是因为这份数据太过受限于是否有艺术家重要作品现身市场，另一方面正如收藏家田军在朋友圈中所言，“中国的现实是无数可能性的无穷集合，中国当代艺术需要主动建构一个差异的、复杂的、特殊的、自洽的网状结构，我不相信哪个70、80后艺术家会在50、60后艺术家翻篇、40年艺术历史终结的认知逻辑下，去登上一个没有历史的舞台，去拥抱一个没有命运的时间。”

20世纪中国艺术板块同样面临相似的情况，成交总额超过2000万元的仅剩下常玉、吴冠中、赵无极、林风眠和吴大羽。当然换句话说，这也意味着“二十世纪的基石艺术家群体正在形成，正在夯实市场基础，托举着当代艺术市场走向未来。”资深艺术市场专家李大钧说道。

在李大钧看来，“我们有一个重要的参照系统，就是欧美的艺术市场。西方艺术市场200年走的路，它的过程，中国也在重复走一遍，甚至压缩这个过程在走。从这一点来看，中国艺术市场中艺术家的名单肯定是要集中的，就是所说的头部艺术家，艺术市场就是头部艺术家的市场。头部艺术家有的是基石的或蓝筹的，有的是新锐的，在各年龄段都会有代表。但是中国头部艺术家的价格还太低，新的完全靠市场机制建立的艺术家名单，价格会一步一步垫高、夯实，甚至有金融属性，或者受到国际市场的关注，逐步融入国际市场，也是未来的趋势，这也是一种与国际接轨的趋势。”

从成交总额来看，2023秋拍第二阶段20世纪板块表现最突出的当属常玉，他以一人之力扛起佳士得香港秋拍总成交的近20%——两件稀有油画作品在佳士得上拍，成交价合计超出两亿港元。

其中一件是创作于1929年、常玉早期的罕见之作《花毯上的侧卧舞女》，该作自1930年代被欧洲画商购入后，首次现身公开市场，在预展期间就引起巨大关注。作品估价1亿-1.5亿港元，最终以1.87亿港元成交，冠绝全场，在常玉最贵重品TOP10中位列第六，也是2023秋拍第二阶段的最高单价拍品。

另一件《粉红色背景的盆菊》是艺术家粉红色时期的代表性作品之一，以1913万港元的成交价拿下佳士得香港二十世纪艺术日场的冠军。

常玉 《花毯上的侧卧祼女》

81×130cm 油彩 画布 1929 

成交价：1.72 亿元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常玉 《粉红色背景的盆菊》

74.2×49.8cm 油彩画布 1930年代作

成交价：1749.63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紧随其后的吴冠中，共有5件油画在中国嘉德和永乐拍卖的现当代艺术夜场上亮相，1960年代的《富春江之晨》、1970年代的《静溪树影》《嘉陵江》、1980年代的《春雨》和1990年代的《北京雪》——5件作品长达30年的时间跨度，不失为一次对于艺术家各阶段创作面貌的全方位检验。

相比于今年10月在香港拍场上遭遇的7件上拍、2件流拍，此次吴冠中的作品成交率高达100%，并在市场整体低迷之时贡献4件千万级别拍品，成为整体成交缩水后所剩无几的稳定价值标的。

吴冠中《北京雪》

100×90cm 布面油画 1994

估价：2500万-3500万元

成交价：3047.5万元

2023中国嘉德秋拍

吴冠中《富春江之晨》

61×46cm 木板油画 1963

估价：1200万-1500万元

成交价：1437.5万元

2023中国嘉德秋拍

吴冠中 《嘉陵江》

95×65cm 布面油画1979

估价:1500万-2500万元

成交价：2127.5万元

2023永乐秋拍

赵无极以6658.33万元的总成交额位列20世纪板块的第三位，而排在第四、第五和第六位的林风眠、吴大羽、朱德群的总成交额则呈断崖式下跌，虽然流拍率不高，但奈何高单价作品愈发罕见，纵使有多年的行情累积，但精品数量还剩下多少？新面孔的价值还有待挖掘，后继乏力的现象在20世纪板块尤为明显。

与之相对的是，为什么常玉在20世纪板块一枝独秀？就刘太乃的观察，“场上举牌的人几乎都是台湾人，而没有中国大陆人，因为台湾的公私立美术馆有收藏20世纪的系统，常玉作品脉络是他们要去补全的线索。中国大陆的私人美术馆收藏系统基本更朝向当代艺术，没有朝向20世纪美术方向走。中国大陆拍卖公司在20世纪拍卖推动上，比较偏重近现代书画，而不是同一时期的油画；而吴冠中、吴大羽作品卖得好，主要是有几位藏家钟情于他们的画作，跟20世纪美术系统无关。所以中國內地20世纪收藏板块的发展，必须要有美术馆或者忠实的私人藏家去构建这个系统。”

赵无极 《无题》

100×50cm 油彩画布 1956

成交价：2252.54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

赵无极《04.06.62》

92×73.5cm 布面油画 1962

估价：1800万-2500万元

成交价：2242.5万元

2023中国嘉德秋拍

林风眠《摩登仕女》

67.5×67.7cm 纸本彩墨 1979

估价：800万-1000万元

成交价：920万元

2023中国嘉德秋拍

吴大羽 《无题29》

45.3×32.7cm 布面油画 约1960年代

估价：480万-680万元

成交价：862.5万元
2023永乐秋拍

在一个多月前，香港苏富比“龙途”专场上多件西方高价作品的流拍，令一些业内人士感叹：“这个部分目前遇到了一个瓶颈。很多作品都低于估价很多成交，说明有些买家在快速地离场。”

今次秋拍，中国嘉德夜场没有国际艺术板块，永乐拍卖的现当代艺术夜场除了一件百万级别的乔治·马修和3件小尺幅纸本铅笔的奈良美智，也没有国外拍品的亮相。佳士得香港作为西方当代及新兴艺术家在亚洲崭露头角的舞台，此次在这一板块的整体表现可以说是表现平淡，千万级别作品并不算多。

李苏桥认为：“这一次的西方板块从征集看，品质明显提升，可惜生不逢时，表现不温不火，虽然和纽约及伦敦市场的火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个时间节点和地点，没有大面积塌方已经十分不容易。”

艾德里安·格尼 《无眼帘》

185×170cm 油彩画布 2016/19

成交价：3916.17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

艾佛莉·辛雅 《无题》

198.1×154.9cm 压克力画布 2017

成交价：1254.37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

克里斯蒂娜·夸尔斯 《Day 'Fore Night》

127×106.7cm 压克力画布 2019

成交价：369.57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

横向类比于内地秋拍“新绘画”板块的佳士得香港“千禧后专场”，能明显感觉到香港拍场上“新星”更迭速度之快，出生于1989年的英裔美国艺术家艾玛·韦伯斯特，今年3月才第一次上拍，就在伦敦苏富比拍出340.13万元的高价，而这次在佳士得香港她的一件树木风景作品以207.84万元成交，虽然价格也不低，但和西方市场的火热程度仍有差距。

艾玛·韦伯斯特 《Last Standing》

213.4×167.6cm 油彩麻布 2020

成交价：207.88万元

2023佳士得香港

而过去三年大热的新兴艺术家如亚德里安·格尼、戴娜・舒茨、艾芙瑞・辛格、洛伊·霍洛韦尔、贾黛・法多朱蒂米等作品价格已经趋近高点，“爬坡”吃力，大部分都在低估价附近落槌，个别作品甚至流拍。

洛伊· 霍洛韦尔 《站于晨曦之中》

183×137.4×9.5cm

油彩压克力 木屑 高密度泡沫 麻布 裱于木板

2020

流拍

戴娜・舒茨 《唱作者》

195.5×228.6cm 油彩画布 2013

流拍

日韩板块，草间弥生依旧一家独大，现当代艺术最贵作品TOP20中草间独占5席。她今次在佳士得香港共有11件作品上拍，只有1件流拍，总成交额高达1.89亿元，以百余万元之差仅次于常玉。草间弥生加上常玉，贡献了这一季佳士得香港秋拍成交总额的四成。

草间弥生 《花》

162.2×162.2cm 压克力画布 2014

成交价：7160.94万元

佳士得香港

草间弥生 《南瓜 [FBAN]》

130.3×161.5cm 压克力画布 2013

成交价：4248.9万元

佳士得香港

另外值得关注的是东南亚板块在香港拍场的集体上扬，除了钟泗滨创下超千万的个人最高价格纪录以外，菲律宾艺术家文森特·马南萨拉（1910-1981）、泰国艺术家塔万·杜尚（1939-2014）和普拉唐·艾玛（b.1935）也分别创下750.69万元、554.36万元、554.36万元的最高纪录，当代板块的70后泰国艺术家纳堤·尤塔瑞作品拍出的288.73万元成为其第二高价、75后印尼艺术家汉迪微曼·苏普塔拉拍出的196.33万元成为其第三高价……

虽然整体价格和中国20世纪和当代艺术板块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但这两年东南亚艺术从本土走向更广泛的亚洲市场，逐渐受到国际瞩目也是不争的事实。东南亚艺术“起风了”的说法由来以久，但似乎雷声大雨点小，能否真正走向价值的夯实还有待观察。

钟泗滨 《大自然的灵感》

127×276cm 油彩画布 1963

成交价：1054.73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文森特·马南萨拉 《市集》
124x195cm 油彩画布模板 1980
成交价：750.69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塔万·杜尚 《悲者的呐喊》

200x236cm 油彩画布 1968
成交价：554.36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普拉唐·艾玛 《宇宙交响乐》
143x133cm 油彩画布 1971

成交价：554.36万元，刷新个人拍卖纪录

2023佳士得香港秋拍

秋拍第二阶段落下帷幕，不难发现随着经济下行、价值洗牌、名单更迭之外的，还有藏家群体的更新换代。除了老一代藏家因各种理由逐渐离场，市场的趣味也在受到越来越多的年轻藏家和从业者的影响，早期中国艺术的冷淡以及70、80、90后的相对火热就是最好的例证。

拍卖结束后，李苏桥感叹道：“说心里话，特别想念挥金如土的老乡，想念那个年代。近年来的艺术市场加入了留学归来的富二代和或多或少系统学习过艺术的准千禧一代，他们不会死盯着中国当代艺术，选择性多，趣味也多样化，也没那么容易被市场中人士围猎，但目前还没有形成可以和中国当代艺术市场辉煌期可以媲美的收藏力量，不过这是中国当代艺术市场唯一可以仰仗的未来新势力。”

旧价值正在洗牌，新价值尚未完全形成，现在的市场正处于某种“过渡期”，缩水、混杂的表象之下或许也蕴藏着下一轮起飞的动力，能否抓住机会，考验着藏家的眼力、心力和运气。